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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叔
261萬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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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載
爹爹****** 花園里傳來歡聲笑語。
蕭元初小朋友啊啊啊大叫,興奮得能將房頂掀飛。
蕭元嘉小朋友跟著湊熱鬧,也在嗷嗷亂叫。
蕭逸抱起他,飛飛飛……
第一次經歷飛飛的蕭元嘉小朋友懵了!
完全不配合演出,不給哪怕一點點興奮的反應。
蕭逸“……”
這下子換成他懵逼。
他嘀咕了一句,“不會是傻兒子吧!”
你才是傻兒子!
蕭元嘉小朋友很果斷地撒泡尿在他親爹頭上,然后……
他終于興奮起來,嗷嗷嗷叫得歡欣鼓舞。
兩條小肥腿蹬啊蹬,臭爹爹趕緊給他洗漱。
蕭逸“……”
他是有多慘?
猶記得,第一次見到大寶貝蕭元初小朋友,也是一泡尿迎接他。
二兒子蕭元嘉,如法炮制。
這兩個都是討債鬼啊!
他不想要兒子了,他想要一個閨女,又軟又萌的閨女。
他沖房里大喊,“你兒子尿褲子了!”
窗戶打開,傳來燕云歌的呵斥聲,“吼什么吼,不是你兒子嗎?趕緊帶他去洗漱,要不然一會又該哭鬧不休。”
蕭元嘉小朋友已經有要哭的趨勢。
他可是最愛干凈的。
臭爹爹,趕緊帶他去洗漱,換上干凈衣衫。
蕭元初小朋友也在一旁說道“爹爹快帶弟弟去洗漱,他是哭包,最愛哭。”
似乎是為了印證親大哥的話,蕭元嘉小朋友小嘴一扁,哭了!
哭得驚天動地,那嗓門……
在他安靜可愛的時候,絕對想不到小家伙其實個小混蛋,比他大哥更加小混蛋。
蕭逸任勞任怨,趕緊帶兒子去洗漱吧!
正所謂熟能生巧,一回生二回熟。
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他,現在的他,別說換尿布,給孩子洗澡也不在話下。
都是熟練工。
……
房內!
平陽郡主蕭氏放下茶杯,一臉樂呵呵的模樣,“蕭逸一回來,你倒是輕松了些。你放心他一個人帶著孩子。”
“有小廝嬤嬤從旁協助,我自然放心。他身為孩子的父親,平日里難得有機會在家里,這會正該抓緊時間和兩個孩子親近親近。”
蕭氏一聽這話,有點緊張,“莫不是你又要派他出門?還要打仗?”
燕云歌哈哈一笑,擺手說道“母親誤會了!剛剛打完仗,眼下急需修養,恢復元氣。但是他也不能閑著。我走不開,沿海四郡那邊,還需要他偶爾過去坐鎮,給計平他們壓陣。”
蕭氏聞言,頓時松了一口氣,“不是成年累月地打仗就好。本宮還真擔心又要打仗。”
燕云歌伸了個懶腰,“兩年,至少兩年內,我不會輕啟戰事。當然,如果有人挑釁另當別論。”
平陽郡主蕭氏嘆了一聲,“照你這么說,遲早還要繼續開戰,繼續搶地盤。”
燕云歌重重點頭,“那是當然!我不搶地盤,別人就來搶我,把我當散財童子搶來搶去。女兒不愿意做散財童子,反倒是愿意做一個怒目金剛。”
蕭氏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,“倒是有那么一點怒目金剛的味道。”
……
給孩子洗漱完畢,一家四口乘坐馬車回郡守府。
和紀先生分別。
對方還特意提醒蕭逸,“這幾天老夫就不去打擾你,你好生歇息。等你歇息好了,老夫再找你說話。”
“全憑先生安排!”
走咯,回家啦!
蕭逸陪著兩個臭小子睡覺,花費了好大的力氣,才將兩個臭小子哄睡。
自個出了一身汗水,又特意去洗了一回。
夜已深!
燕云歌拿著一本書,歪躺在軟塌上翻閱。
蕭逸在她身邊坐下來,“看看本公子!這么晚就別看書了。”
燕云歌挑眉一笑,抬眼望著他,“燈下看美人,果然俊俏!”
蕭逸嘚瑟一笑。
這就是夫妻情趣。
“不再說本公子長得糙?”
“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,莫非你以為你還是嫩草?”燕云歌調侃他。
蕭逸嘖嘖兩聲,“你這人就知道看臉,本公子這張臉難道現在就不好看嗎?當年你可是為之神魂顛倒。”
燕云歌抿唇一笑,“我承認當年有那么一瞬間看著你的臉,令人失魂落魄。神魂顛倒,還不至于。
天下好看的人何其多,燕家人別看品性如何,基本上都是俊男美女。
看多了長得好看的人,這眼睛啊,要求也會變得特別高。比如某人現在,也只能在燈下能看看。”
說完,還伸手捏捏他的臉頰。
一副本夫人是大佬,小白臉乖乖聽話的模樣。
蕭逸哈哈一笑,一把抱住她。
他湊在她的頸窩,聞著熟悉的問道,“你就是喜歡糟踐我!”
燕云歌捏捏他的耳朵,“這是情趣,傻子!”
“我當然知道這是情趣,身邊沒有,怪想的。有了后,真的覺著你嘴巴毒得很。”
“你要是不樂意,以后不笑話你。”她嗔怪道。
蕭逸哈哈一笑,“瞧你那委屈的樣子,我就隨口說說,你還當真了。這個家,自然是你說了算。本公子是你的人,任憑你發落處置。”
燕云歌欺身上前,壓制他,“果真任憑我發落處置?”
“那是當然!我已經準備好了,你呢?”
她嘿嘿一笑,她比他更早準備好!
……
已經很久,沒有一覺睡到自然醒。
所以……
當她醒來,發現天光大亮,日頭高照,還愣了愣。
咦?
她這是睡過頭了?
睡得可真死。
連強大的生物鐘,都沒能將她喚醒。
時間明明已經很晚了,她也意識到睡過頭,可就是不想起來。
賴在床上,腿一伸,卷著被褥一個翻身,不要太爽。
肚子也不覺著餓,就是覺著渾身懶洋洋。
丫鬟們都在門外,做著針線活,一邊閑聊家常。
更遠處,偶爾傳來一兩聲孩子們的吼叫聲,聽那動靜,今兒又是一個興奮的日子。
好奇怪……
燕七斤竟然不認生。
準確的說,他對親爹蕭逸,半點不認生。
對外面的人,他可認生得很!
難不成小家伙能從氣味上分辨出誰是爹爹?
反正……
燕七斤小朋友身上毛病不少,臭講究,以及還有點越來越懶的趨勢。
人倒是越長越可愛,抱著就不想松開。
只要孩子不哭鬧,她能抱著一整天。
丫鬟阿月在門口張望了一眼,喊了一聲,“夫人要起床嗎?”
燕云歌搖頭。
反正已經晚了,不如賴床賴到午時,起床后直接用午飯。
她隨口問道“今兒沒要緊事吧!”
“沒要緊事。大家都知道將軍昨日回來,今兒都很自覺,沒人打攪夫人。”
哦!
都挺識趣的,如此甚好。
她吩咐丫鬟阿月給自己找本書來看。
賴床也得有點講究。
睡不著,也不想起,那就躺在床上看會書。
書,找來了。
丫鬟阿月問道“夫人不餓嗎?要不要吃點什么,奴婢讓廚房去做。”
燕云歌搖頭,不想吃也不想喝,光是看會書就行了。
“夫人不陪兩個小公子玩耍嗎?”
“有孩子爹在,本夫人就趁機偷會懶。你去忙你的,本夫人這里暫時不用伺候。”
“諾!”
丫鬟阿月退了下去。
燕云歌靠著床頭,翻著書頁,歲月靜好。
直到……
“哇”地一聲嚎啕大哭,那嗓門,震天響啊!
得!
臭小子燕七斤又開始爆發了,頭痛。
聽著孩子的哭聲,無論如何,這床沒辦法繼續賴下去。
叫來丫鬟,伺候洗漱,更衣上妝,施施然走出臥房,來到花園。
小屁孩燕七斤哭得委委屈屈,臉上掛著淚珠子。
燕云歌朝蕭逸瞪了眼,怎么帶的孩子。
蕭逸特委屈,“你兒子是嫉妒成性,我帶著九斤玩,他竟然不樂意然后就哭了。”
“七斤才不會嫉妒他哥哥,定是別的原因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!”燕九斤跳了起來,“爹爹帶著我玩木劍,弟弟沒有木劍,所以哭了!”
蕭逸當機立斷,“我再去做一把木劍。臭小子,還挺爭強好勝!”
走之前,還不忘捏捏燕七斤肥嘟嘟的臉頰。
燕七斤扁著嘴,想哭!
蕭逸怕他哭,趕緊跑了。
燕云歌“……”
這都什么事啊!
她抱起臭小子燕七斤,“哭聲夠大的,嗓子不難受嗎?”
燕七斤不作聲,趴在娘親的肩頭,乖得像個洋娃娃。
燕云歌用著嫌棄又嘚瑟的語氣說道“就會賣萌!”
她帶著兩個孩子去書房。
叫人給他們洗漱干凈,換上新的衣衫。
天氣熱,就怕孩子中暑。
她問燕九斤小朋友,“你爹爹沒考察你的功課?”
燕九斤小朋友特別認真地說道“爹爹說他剛回來,先讓我玩耍兩天。等后日再考察我的功課。”
“有信心嗎?”
“只要爹爹考察功課的時候別超綱,兒子肯定沒問題。”
“這么自信?”
“娘親要不先考考我!”
瞧著他躍躍欲試的模樣,很有表現欲啊。
燕云歌滿足他。
拿起書本,從背誦到計算,一個一個考察。
燕九斤小朋友可驕傲了,他記憶力好,不僅僅是好,而且記得久。
一篇詩詞背下來,幾個月都不忘。
這份記憶力,連燕云歌都有些驚嘆。
大部分人都是短時記憶,記住的內容,過個十天半月不溫習一遍,很容易就忘記了。
燕九斤不得了啊,他的短時記憶可真夠“長”的。虎毒不食子****** 項燕還是高估了白起的下限。
不錯,
作為戰國最具傳奇色彩的名將,白起給外界的感覺就是——穩健。
百戰百勝,能不穩健嗎?
實際上,
白起并非古板之人,有時候他也不介意皮一下,將“穩健”作為一種偽裝,用以迷惑對手,繼而實施他的冒險行動。
只要能夠取得戰爭的勝利,手段什么的并不重要。
比如這次。
白起料到項燕是個求穩之人,選擇攻擊目標時,故意選擇了鎮守南郡的楚國大將景陽,而非項燕鎮守的宛郡。
項燕前腳剛率部離開宛郡地界,駐扎在武關的黑水軍第四軍團,在年輕驍將李信指揮下,就直撲宛城而去。
目標,正是滯留在那的五萬項渠大軍。
…………
行軍途中得到消息,項燕下意識的反應是:“武關真的有駐軍?”
有點懵......
他之前斷定白起在武關擺空城計呢,故而才只留五萬大軍殿后。
那成想會是這種局面。
現在是楚國兩路大軍都遇險,都需要增援,沒柰何,項燕只能再分出五萬大軍,著其立即往回趕,前去救項渠。
項燕自己仍舊率領十萬大軍南下,勉強還能應付過來。
只能說,
項燕還是有些低估了人心的險惡,白起的殺招還沒出呢。
…………
日。
五萬楚軍奉命回援宛城,因為走的著急,選擇從南陽郡穿過。
不想,
大軍才剛進入南陽郡,就遭到一支不明身份的軍隊襲擊。
幾近全軍覆沒。
伏擊他們的不是別個,正是之前也潛伏在武關的南越軍第八軍團,悄悄跟在黑水軍第四軍團后面出了關。
神鬼不覺,一下就讓楚軍栽了個大跟頭。
擊潰五萬楚軍之后,南越軍第八軍團在軍團長雄闊指揮下,一分為二,五萬北上,配合黑水軍第四軍團,完成對項渠部的圍剿。
一半留在南陽郡,負責阻擊可能到來的項燕大軍。
項燕怕是做夢也沒有想到,白起不僅在武關駐扎了軍隊,而且還是整整兩個軍團,徹底迷惑了項燕。
也因此改變了整個戰局。
此一戰,白起通過有意識地拉扯、調動楚軍,尋得空當,在局面形成以多打少的態勢,繼而形成整體上的兵力優勢。
看似簡單,卻不知道背后經過了多少計算、籌謀。
…………
某地,中軍大帳。
五萬楚軍遇襲時,項燕已經率部進入南郡地界。
不大的南郡前后集結了楚越兩國合計六十萬大軍,幾乎每座城池附近都有軍隊駐扎,以保障糧草供應。
原本項燕都在謀劃,怎么跟景陽配合,將越軍擊退。
哪成想,他還沒來得及行動,后方竟就傳來這樣的噩耗,將項燕震的是頭暈眼黑,好懸沒當場暈死過去。
項燕好歹也是楚國一代名將,久經沙場磨礪。
按理說,
心理素質不該這么差。
一則這里面牽扯到長子項渠的安危,正所謂關心則亂,情緒未免就有些波動,難以做到心如止水。
更加重要的是,
項燕心里很清楚,剛剛結束的大戰看上去只是一場局部伏擊戰,楚軍雖有戰損,但也不至于傷筋動骨。
實際卻是,
那一戰,已經決定了此次楚越大戰的走向。
楚國已經輸了!!!
如果想的再遠一點,此一戰,甚至會影響楚越兩國的國運走向。
想想都不寒而栗。
“白起……”
項燕對此人是既贊賞,又痛恨,他真的沒想到,一向以穩健著稱的武安君白起,竟然會使用這么冒險的戰術。
但凡項燕向武關發起一波試探性進攻,這戰術就失效了。
正應了那句話,
實則虛之,虛則實之。
“大帥,南越軍第八軍團不是在關中西部駐扎嗎?”副將跟著抱不平,“關中邊陲可不太平,最近匈奴還鬧得這么兇,越國難道就不怕邊境出事?”
“不知道。”
這也是項燕比較疑惑的一點。
大戰剛剛開啟時,項燕就已經將越國武關守軍這個變數考慮在內,這支軍隊真要出關,大不了再派五萬大軍回援就是。
他也正是這么干的。
誰能想到,白起竟然這么冒險,將關西駐軍也調來參戰了。
這卻是楚國情報落伍了。
最近兩年,在荀彧、廉頗、白起三人主持下,借助越國強大的物資供給能力,已經在關中平原重新組建了地方屯軍以及邊軍。
南越軍第八軍團早在一年前就完成了它的使命,之所以一直不調動,仍舊駐扎在關西,一是沒合適的地方用得上,二則也是為了迷惑外人。
沒想到,
還真就給白起用上了,成了決定戰爭勝負的殺手锏。
“大帥,那現在該怎么辦?”副將問。
他們現在是真的進退兩難。
北上救援吧,又要面對越軍阻截,未必就能趕上趟;
不去救吧,
那可是項燕長子,項氏一族下一代的希望。
項燕目光幽深,沉默了很久,方才說道:“聯系景陽,一同撤出南郡吧。”
“撤,撤退?”
副將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。
“是的,撤退,立刻,馬上!”
項燕下這個決定明顯很痛苦,因為那等于放棄了兒子項渠,但是作為燕國大將,他守土有責,必須要這么做。
項渠那是明顯救不了,再有遲疑,等到越國二十萬大軍收拾了項渠,調轉槍頭,就該集中力量來南郡較量了。
那時,
三十萬楚軍對陣五十萬越軍,又士氣低落,那還怎么打?
楚國上下攏共就七十萬大軍,損失十萬精兵已經是傷筋動骨,如果傷亡繼續擴大,那就要動搖楚國之國本了。
項燕不敢去冒這個險。
“那,少帥那邊該怎么辦?”副將小心翼翼問。
項燕面無表情,“項渠也是楚國之將,為國戰死,不丟人。”
副將默然,頓了一下,又道:“大帥,就這么撤軍,王上那又該怎么交待?”事情發展的太快,他們已經來不及請示王庭。
“王上如果怪罪,老夫一人承擔。”
這點擔當項燕還是有的,退一萬步說,將在外,君命還有所不受呢。
副將再無話可說。
…………
項燕在楚國軍中還是很有威信的,哪怕景陽嚴格說還是前輩。
認真研判形勢之后,景陽非常贊同項燕的判斷,兩路大軍互相配合著,擺脫越國大軍的糾纏之后,順勢撤出南郡。
項渠部則成了棄子,被越國大軍一口吞下。
項渠本人也英武戰死......
突然起來的楚越大戰,以這樣一種方式,突然結束。
很是讓人措手不及。
…………
武關要塞。
放下剛剛收到的軍報,白起心中有些遺憾。
他本來還準備借著這一戰,徹底將楚國打殘廢呢,沒想到項燕竟如此果決,一旦發現形勢不對,立即率部撤退。
連兒子都能舍下。
楚軍這一撤,白起就不好下令追擊了。
一則出了南陽郡,越國大軍不熟悉楚國環境,也沒提前做好戰爭規劃,貿然追擊,很可能中了敵軍圈套。
項燕、景陽可都不是什么軟柿子。
二則此番出擊,為了不讓魏國有理由介入,白起一開始打的就是閃電戰,準備速戰速決。
就算楚國向魏國求援,那也來不及做出反應。
如果由大圍剿改為大追擊,那勢必就將演變成一場持久戰,等到那時,魏國就真成了一個定時炸彈。
鹿死誰手,還未可知呢。
雖然決定不追究,但到手的肉白起是不會放棄的,在請示兵部尚書廉頗指揮,以兵部的名義,下達了一系列命令。
著黃忠率領黑水軍第一軍團,押送楚國戰俘返回咸陽,雖然不多,加在一起,也有四五萬人。
這要放在楚地,那就是一堆定時炸彈。
著李信率領黑水軍第四軍團,返回武關駐守。
黑水軍第五軍團仍舊駐扎在南陽郡,出征的黑水軍第二軍團則進駐南郡,南越軍第八軍團進駐宛郡。
等于是說,
此一戰,白起不僅指揮大軍殲滅了楚國十萬精兵,還一舉攻占楚國兩郡之地,又從楚國身上咬下一口肉。
夠楚國疼很長一段時間了。
…………
壽春,王宮。
等到項燕、景陽二將率部撤出南郡,楚王負芻才收到前線的詳細戰報,看罷,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。
這才叫禍從天降呢。
“王上,對項燕、景陽二將,該作何處置?”春申君黃歇問。
雖然項燕處置果斷,為楚國挽回了不少損失,避免楚國陷入更難堪的境地,算是立了一功,但到底是損兵折將,還丟了兩郡之地。
這罪,
認真追究起來,都夠砍頭的了。
“你說,該怎么處置?”楚王目光陰沉。
楚國雖然地大物博,從頭到尾,也算是戰國一強國,可就一點,楚國沒幾位能拿得出手的名將。
別說名將背出的秦國,就是跟趙國、齊國比都差點意思。
項燕、景陽兩人,尤其是老將項燕,那已經是楚國最后的牌面了,處置了項燕,楚軍交給誰去統領?
項氏、景氏都是楚國四大貴胄之一,也不是想處置就處置的。
關鍵項燕還死了一個長子。
“……”
春申君也被問懵了,不知道該怎么回答。
君臣二人無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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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新章節:第215章 出大事了5(2022-04-13)
更新時間:2022-04-13 09:08:10
姑蘇城外
顛覆天下,又如何?****** 龍族傳承池邊的空地上,舞傾城抬手揮出的金色光柱罩住龍浩天,隨后光柱變幻成一束束灼亮的金色光芒,治好了他久久未愈的傷口,這令他內心震撼不已。
護心龍鱗居然能輕易的長出來?
答案是否定的,聞所未聞!
只因那金色的光柱,含有強大的龍神精氣,不但可以結合秘法拓寬體內經脈,還可重塑護甲龍鱗,不過相比之下,拓寬經脈耗費的龍神精氣較多。
于如今的舞傾城來說,之前耗費了那么多的龍神精氣,確實挺傷身,一再施展龍神精氣于她的修為不利,可誰讓龍浩天有恩于她。
恩?
什么恩?
其實萬萬年前,龍傾城送走善未破殼而出的龍天佑,之后散盡修為護佑龍族之時,她的心是絕望的,悲傷的,怨恨的,憤怒的……
她的絕望,看著心愛之人渾身是血,為護她們母子離開,耗盡最后一絲神力力竭而亡,連一絲絲神魂都不曾留下,那一刻她是絕望的。
她的悲傷,被神界圍剿,失去了丈夫,逼迫之下送走了孩子,悲傷的情緒,令她雙眼赤紅,那一刻她十分落魄悲傷。
她的怨恨,曾經把酒言歡之人,轉身亦能聯合神界其他神,將他們誅殺,她的恨意似廣奧的蒼穹鋪天蓋地,她的怨似無盡的星河,那一刻她的眼里皆是血色。
她的憤怒,萬萬年前但凡她還有一絲力氣,還有一點辦法,她怎會散盡渾身修為,只為給龍族留一點點喘息的機會?
……
舞傾城回想起前世的一切,神情雖瞧得平靜,眼中的深幽,一點點變化,一絲血光一閃而過,下一秒眾人如同墜入寒潭,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。
眾人不由得抬頭看看天色,雙手環胸不住的搓著手臂,紛紛疑惑的彼此相視。
咦?
天怎么突然轉涼了?
沒有啊!
天氣挺好的,太陽當空照。
可是……
“娘親!”
世人常言母子連心,許是龍天佑察覺到了舞傾城的不對勁,他立刻做出反應,雙手環住她的脖子,稚嫩的臉輕輕地蹭了蹭,似惶恐似撒嬌的喚了一聲。
下一秒,舞傾城眉間的金龍印記,慢慢的淡了下去,神態逐漸恢復清明。
沒有人知道,萬萬年前,神界諸神是如何親眼見證過龍傾城額間的金龍印記,她極怒之下,金龍印記活了過來,自她的額間破印而出一尾威風凜凜的五行金龍。
那一刻,向來溫暖如春的神界,狂風暴雨電閃雷鳴,僅僅一盞茶的時間,養尊處優的修仙之人,經歷了超自然五行之力的凌虐,場景令人難忘,據說死傷無數,此乃神界辛秘。
當時,若非龍傾城傷重力竭,豈會讓他們在神界逍遙至今?
老匹夫們,活得夠久的了,欠的債,終須還!
等著!
“寶寶,娘親沒事!”
舞傾城知道她剛才的轉變,天佑那孩子敏銳的察覺到不對,才會那么無助的環住她,怕再次失去她。
傻孩子!
娘親,怎舍得再次舍下你?
上一世,被迫無奈之下才將善未孵化的龍天佑,送到異世天啟國。這一世,用盡心頭精血助龍天佑化形,承襲龍神至尊血脈。
兩次,她舍下了龍天佑兩回,不管是她身為龍傾城,還是重生成為舞傾城的時候。
雖然上一世,龍天佑還是一枚龍蛋,許是曾經被送走過,令他一孵化出來,便十分沒有安全感,常常粘著舞傾城,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有五行之靈的陪伴。
這一世,龍天佑經歷了舞傾城耗盡心頭精血而亡的場景,他更加敏感了。
總歸龍天佑害怕了,害怕失去至親的孤獨;害怕渾身充滿力量,卻什么也做不了的無助;害怕無法聽到各色別樣的叮嚀;害怕沒有溫暖的懷抱……
哪怕龍天佑身為龍神至尊,甚至成為龍神帝尊,他此生也會有弱點。
娘親,如今是他唯一的弱點,亦是深深地依戀。
“瀚玥!”
“在!尊主,有何吩咐?”
龍瀚玥一聽舞傾城叫他,立刻了顛顛的跑上前來,哪里還有一族龍皇的模樣。
可是在場的龍族中人,沒有一個人覺得龍瀚玥的此舉有何不妥,理所當然的神情,赤炎幾人看在眼里,彼此相視一笑。
想必舞傾城振臂高呼,想要為她效力的人,多得數不過來吧!
“之前我提到龍浩天是我的貴人,此話不假!”
沒有他,重生后的她上哪兒去找五行龍鱗?
“浩天,貴人?尊主太抬舉他了!”
龍瀚玥一聽舞傾城舊事重提,指了指神清氣爽的龍浩天,故意埋汰他道。
能為尊主效勞,那是他的福氣。
“瀚玥,你初見我時是何情況,你還能不知?”
舞傾城淡淡的看了龍瀚玥一眼,并沒有反駁他的話,反而提到龍天佑將他從龍族“逮”來時,她的狀態是什么一事。
“生息全無,渾身染血!”
龍瀚玥頓時囔囔失聲,緊接著他感到背脊一涼,瞧瞧瞧了一眼,發現時龍天佑恍若利劍的注目禮,頓時嗓子眼一噎,身子一縮矮了幾分。
尊主,行行好!此事咱們不提了好不好?
尊主,你沒瞧見帝尊小臉瞬間陰郁,瞧他的眼神都陰森森的,像兩柄利劍直戳瀚玥的心窩子!
舞傾城一看龍瀚玥緘默不語,便知懷中的小人兒沒有給他好臉色,暗笑一聲,捏捏龍天佑的鼻子,道“其實,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!”
“……”
生息全無?
真的、真的?
那……
“放盡心頭精血之時,生息即將要全無之際,幸得我夫君為我護下一絲,令識海自動將我的魂魄拘了進去。天佑領著大家帶著我回到龍族之地,這里的一切皆有所感召,如琴韻和五行靈珠,他們為我重新凝聚神魂。許是轉生后的魂魄與萬萬年前的神魂本就是一體,這才得以在識海之內相融契合,我才有機會……涅槃重生!”
舞傾城沒有理會龍瀚玥的忽變的神色,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,講述著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,只是在提到龍天佑和天啟國的神尊如墨時,語氣里透著幾分幸福與思念的意味。
龍天佑是龍族的龍傾城與神界的神尊如墨共同孕育,一出生便與父母分離,歲月流逝,韶光如梭,萬萬年之后,好不容易等待到轉生后的舞傾城來到天啟國,因緣際會之下找到了他,用五行之力將之孵化。
他的出現可以說是必然,亦是意外之喜。
她的師傅,她的夫君,渡給她大半的修為,助她提升實力,傳授煉丹之術,隨即那抹殘魂陷入深深地沉睡修養中。
曦堯一直都知道如何令龍天佑接受傳承的方法,卻遲遲不肯告訴她,無非是神尊如墨的授意。
不是不能,而是時機未到!
畢竟以只有一抹殘魂的神尊而言,他無法保全舞傾城安然,唯有等!
等舞傾城的自身實力越加強盛,足以承受耗盡心頭精血的傳承說帶來的傷害,等因天地生死契約留存在她體內的神魂破體而出,兩抹魂魄相融契合之后,得以回到她的身邊,及時護下她即將散去微薄可憐的生息。
如此……才有希望!
神尊如墨曾經是神界至高神祇,推演天機這種事情想當初亦是信手拈來,可緊緊融合了兩抹魂魄的他,豈能受得了此等高深術法的反噬,僅僅是吐血算是他幸運的了!
而對于舞傾城而言以命相搏,換龍天佑接受傳承,承帝尊之體;換消失于塵世萬萬年之久的無妄脫離識海的禁錮,與對其朝思暮想的曦堯相聚;換神尊如墨一抹殘魂與轉生體相融……
她覺得一切都值得!
“夫、夫君?”
尊主的夫君豈不就是……
神尊至高神祇……神尊?
“如你所想!”
“……”
一時信息量太大,讓他緩緩!
“若不是遇到了龍浩天,我不知道還需要在世間蹉跎幾個輪回,才能回到龍族!”
才有機會找回她失散已久的孩兒,尋找如墨散落在各界的神魂,庇佑她的族人。故而,舞傾城稱龍浩天是她的貴人,此話一點不假!
雖然,他們之間的初遇有那么點……無理蠻橫!
她又是威脅龍浩天要將他煎炸炒煮燉,又是強行扯他的鱗片,臨了臨了還敲了他一竹竿,連龍族法術亦不放過。
得到龍浩天鱗片之時,她并不以為意,以為那只是普通的鱗片而已,因看那傲嬌的龍浩天極為不爽,抬腳想要踹他,誰知竟將自己踹到異世的天啟國。
那片護心龍鱗竟然跟著舞傾城去到了天啟國,成為她額間特殊的印記。
龍鱗印記!
后來的一切,似乎皆因龍浩天的龍鱗而始。
前世的龍傾城是五行神龍,也是龍族第一尾五行金龍,想要引她的一部分魂魄找到自己的神魂,五行龍鱗的牽系必不可少。
恰巧龍浩天被罰送到異世歷劫,那時他雖幻化成一尾金色的錦鯉,卻掩蓋不了他身為五行之龍的事實,正因如此他的鱗片成了開啟舞傾城尋找神魂漫長的過程。
其過程雖兇險,好在舞傾城成功融合神魂,神魂一但歸位,她的法力不但回來了,還因神尊如墨的給予變得更甚以往。
當神魂歸位往昔的痛苦一幕幕,全然侵占了舞傾城的腦海,她的苦,無人知,亦無處訴!
前路不管有多難,遇神殺神,佛擋弒佛,哪怕顛覆著天下,又如何?
想到這舞傾城隱在一側的手,緊了又緊,牙關緊咬,渾身一瞬緊繃,像是怕龍天佑擔心一般,隨即她又恢復平靜,神色淡淡的。
胡子
兩位郡王死(二更)****** 正值金秋,秋老虎肆虐。
突然之間,一則消息傳出,震驚天下,令人瞠目結舌。
三位郡王命運多舛,竟然遭遇山匪劫掠,幸得豫州兵馬及時救援,于大火之中救下孝賢太后和布山郡王母子二人。
只可惜,居風郡王同盧容郡王,很不幸,葬身于山匪毒手,罹難!
隨行的金吾衛,為了保護三位郡王,苦戰到最后一刻,全軍覆滅。
真真是駭人聽聞。
這幫山匪禍害了大魏江山,害得天下民不聊生,南北隔離還不夠。
如今竟然歹毒到害死了兩位小郡王,差一點斷了先帝的子嗣血脈。
這般瘋狂大膽的匪徒,必須趕盡殺絕,殺個片甲不留。
天下群情激奮,苦山匪久矣。
事情發生在北梁境內,北梁皇帝劉章率先表態,出兵剿匪。
這一次,不斷絕山匪后路,不徹底剿滅境內山匪,絕不收兵。
此舉,獲得一致贊許,還給劉章帶來了一點好名聲。
為什么沒人懷疑劉章派兵喬裝山匪殺了兩位小郡王,原因都在豫州兵馬身上。
如果,山匪是北梁將士假扮,豫州兵馬沒道理藏著掖著不說出來啊!
兩家又不是一伙,憑什么替北梁隱瞞?
說到底,真正有嫌疑的人,其實是‘及時’趕到救援的豫州兵馬。
太巧合!
天下愚人很多,聰明人也很多。
有腦子的人,都會去琢磨,其中的鬼名堂。
巧合之事的確有,但是這么巧合的事情,鬼都不信。
誰敢保證豫州兵馬清白?平武侯石溫清白?
那么巧,山匪剛殺了兩位小郡王,正要弄死布山郡王的時候,豫州兵馬就從天而降,殺了山匪,救出郡王。
另外,金吾衛從來都不弱,敢想敢干,更敢殺。竟然全軍覆滅,一個活口都沒留下。
對了,山匪也沒留下一個活口,全都一把大火給燒死了。
可謂是死無對證。
事情究竟怎么回事,究竟是人是鬼,自然是豫州兵馬說什么就是什么。
北梁皇帝劉章,他很無所謂啊。
說到底,這都是南魏朝廷內訌。
別管平武侯石溫打什么小算盤,禍害的都是南魏朝廷。
劉章樂意順水推舟,坐實“山匪”罪名。就當是給‘老朋友’石溫一個人情。
他甚至愿意幫著石溫,將黑鍋臟水潑到南魏皇帝蕭成文的頭上。
世人皆知,蕭成文想殺三位郡王久矣,說不定這次的事情就是金吾衛奉命行事,不巧,被豫州兵馬破壞。
不僅殺了金吾衛,還救出了孝賢太后和布山郡王。
這個說法,完全說得通啊!
豫州兵馬有嫌疑,沒錯。
然而皇帝蕭成文同樣有嫌疑,而且嫌疑更大。
反倒是,豫州兵馬顧念先帝這恩義,更顯忠義。
為了潑臟水,劉章當著朝臣的面,說了一句,“南魏皇帝當真心狠手辣。想想也是,互相殘殺,早有傳統。”
他當著朝臣的面這么說,就是要借朝臣的嘴巴,將這番話傳出去。
一盆烏黑麻漆的臟水,不偏不倚,精準地潑在南魏皇帝蕭成文的身上。
就算有朝一日洗清了嫌疑,身上也臭了!
平武侯石溫自然是喜不自勝,他沒想到‘老朋友’劉章,如何合作。竟然主動幫他潑臟水給蕭成文,省卻他的口舌之利。
不用他出面辯解,自有腦洞大開的人,將事情引到皇帝蕭成文的頭上。
這年頭,無論是高官顯貴,還是市井小民,最愛的就是陰謀論。
陰謀論市場占有率向來居高不下,上下五百年,都會有著龐大的市場。
就算是后世兩千年,三千年,相信陰謀論都不會丟失市場地位,會長期霸占一席之地,彰顯自己的存在感。
哈哈哈……
真是天助他。
他正高興的當下,沒想到妻子燕云菲竟然主動找到他,問了一句:“你做的,是不是?兩個郡王的死,也是你做的,對不對?”
平武侯石溫一聽,臉色頓時一冷。
他板著臉,怒道:“夫人休要聽信外面的謠言。你該清楚,邊境一帶,常年駐扎兵馬。三位郡王停留當地,遲遲不肯離去,當地駐軍一直都在關注,就怕出現意外。
沒想到,擔心什么來什么。意外發生,誰都不想,幸虧兵馬出動及時,救下了太后母子。只可惜,居風郡王和盧容郡王不幸罹難。哎……”
燕云菲呵呵冷笑。
對方說的每一個字她都不相信。
她正色道:“我不是來指責你,我只是想要提醒你,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,會有什么后果。孝賢太后和布山郡王母子二人,分明就是燙手山芋,你卻遲遲不肯把人交出去。你當心引火燒身。”
“夫人為何認定本侯是引火燒身,而不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?”
“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,也該為孩子們著想,為石家著想。”她壓低聲音,怒道:“你這是在玩火,當心玩火**。”
“休要胡說八道!你怎么就不盼著本侯好,你分明是在詛咒本侯。”
平武侯石溫厲聲怒斥。
事情都已經做了,這個時候在他耳邊叨叨叨,指責他,意思就是讓他半途而廢,放棄計劃。
怎么可能!
簡直是荒唐。
燕云菲臉色奇臭無比,從未有過如此嚴肅冷漠的時刻。
她一雙眸子,閃爍著復雜的情緒,“我們夫妻多年,你心里頭想些什么,我多少還是知道些。你將布山郡王捏在手里,想做什么,我估摸著也能猜出一二。
你這是在走鋼絲,是在玩火啊!
名義上,你還是南魏的官員,受朝廷管束。布山郡王是南魏的郡王,你救下他之后,理應護送他回朝廷,而不是把人留在豫州。
你這么做,簡單點說,是在指責皇帝,坐實皇帝謀害三位郡王的謠言。
嚴重點說,你是想造反,想要分裂南魏江山。難不成你真的想扶持布山郡王做皇帝?你瘋了嗎?”
“瘋的人分明是你。本侯什么都沒說,什么都沒承認,一切都是你的猜測。靠著猜測,你給本侯定罪,到底是誰在發瘋。”
平武侯石溫指著燕云菲,怒氣升騰,老臉漲紅,顯得格外激動。
燕云菲眉頭皺起,心中很是無奈。
她說道:“看來你是要一意孤行。好,我不攔著你。什么時候性命不保,記得通知我一聲,我好帶著孩子離開逃命。好歹也給石家保留一絲血脈。”
“你咒本侯?”
“我這是替你準備一條后路。你不會天真認為,事情一定會順順利利,半點差錯都沒有吧。別天真了!”
“閉嘴!本侯要做什么,用不著你來操心。還有,本侯長命百歲,死不了!”
“死不了最好!”
燕云菲氣呼呼,拂袖離去。
石溫一拳頭砸在墻上,氣惱不已。
果然是蛇蝎心腸,燕家女一脈相承,竟然咒他死。
毒婦!
……
砰!
一聲巨響,瓷器被狠狠砸在墻壁上,碎裂,飛濺。
建州,大正宮……
皇帝蕭成文用力砸掉手邊一切可以砸的東西。
多年涵養,這一刻,他實在是忍不住,只想毀滅一切。
費公公擔心不已,生怕他怒極攻心,病情反復。
想勸,又不敢勸。
這么大的事情,發泄出來,總比憋在心里頭強。
憋久了,會把人給憋壞的。
“陛下當心傷著手。”
砸!
使勁砸!
就是千萬別傷著手。
皇帝蕭成文一腳踢翻小杌凳,“他們不就是欺負朕背負著先帝恩義,用恩義束縛朕的手腳。
一盆盆臟水使勁地往朕身上潑,事情都還沒查清楚,就敢斷定是朕暗中下令處死三位郡王。
早知要背這個黑鍋,朕何必等到今日,就該在一年前,給凌長治下令,叫他弄死三位郡王。”
他氣憤不已,看著滿桌的奏疏,統統掃到地上。
“欺負朕不敢殺人嗎?”
他咬牙切齒,眼中閃過深刻地恨意和殺意。
“筆墨伺候,朕要質問平武侯石溫,為何要陷君父于不義,他是不是想造反。另外,傳朕口諭,南軍全軍備戰,準備隨時出兵。”
費公公大驚失色,“陛下要對豫州動刀兵?這,這,這么大的事情,是不是要和朝臣商議一番?”
打仗這事,非同小可。
兵馬未動,糧草先行。
沒有朝臣配合籌措糧草,輸送糧草器械,這仗怎么打?
靠皇帝一個人,打個屁。
皇帝蕭成文眼一瞪,兇狠異常。
費公公瞬間抖三抖,渾身縮起來,就像是埋首沙土的鴕鳥。
“朕只說備戰,沒說打仗!朕的話,你聽不懂嗎?”
“老奴死罪,陛下息怒!老奴已經知道該怎么做,陛下放心,老奴一定會將所有事情辦好。”
皇帝蕭成文呵呵冷笑,“給燕云歌去信,就問她愿不愿意給朕一個面子。她若是肯給朕面子,同劉章斷絕合作,朕將來自會回報她。
她若是不肯,朕也不會為難她。
但是從今以后,朕將徹底封鎖前往七郡的所有關卡,確保不會有一個人,一文錢的貨物流入七郡。
朕離了她的食鹽和白糖,朝廷照樣能轉動。相信,不少世家都盼著朕封鎖關卡,截斷七郡貨物。沒有了大魏的市場,朕倒是要看看燕云歌那些貨物,還能賣給誰。”
新穎人才
皇太后過世****** 二公子蕭元嘉是個很有主見的人。
他對自己的婚事,早有想法。
對于未來妻子人選,他提出好些要求。
“女子嫁人,求的是一世安穩。然而,兒子遲早要去南疆,注定這輩子無法安穩。故而,兒子的妻子,不僅要不怕吃苦,還要富有冒險精神,膽量過人,能接受危機四伏的生活。”
蕭逸就對他說道:“你就娶一個武將家的姑娘,最好是自幼習武,并且接觸過軍武的姑娘。類似你母親這樣的女子。”
“若是能娶到像母親這樣的女子,那一定是兒子這輩子最大的福氣。就怕這樣的姑娘找不著,太難了!”
他手里頭有一打名單,是少府初步挑選通關的姑娘們。
每個人都出身高貴,琴棋書畫無一不通。
但……
這不是他要的妻子。
他的妻子,可以不通琴棋書畫,但一定要勇敢,不怕事,敢任事。
蕭逸見他扔下名單,問道:“都不滿意嗎?”
蕭元嘉嘿嘿一笑,“兒子相信母親那里會有更好的人選。”
蕭逸說道:“臭小子,就你聰明。少府也要送人情,盡量不傷害大家的面子。
故而,這次名單有點多。不能說誰家姑娘不好,也不能說誰家姑娘好,容易得罪人。
當然,真要得罪了誰也沒關系,就是麻煩。
所以,各家姑娘的名字,都在上面,朕挑選一些,你母親挑選一些,太上皇也挑選了一些。最后輪到你來挑選。”
蕭元嘉:“……”
這么多姑娘非得挑花了眼不可。
這上面的名字,他一個都不熟悉,甚至可以說一個都不認識。
誰是什么脾氣性格,完全不了解,從何挑選。
他很干脆,“這事請母親做主。兒子相信母親的眼光。”
……
燕云歌很樂意替兒子解決人生大事。
兒子對她的信任,就是她最大的動力。
知道兒子的要求,人選啊就很好確定了。
盡管往武將家的姑娘里面篩選,同時選取少量世家姑娘。
照著規矩,舉辦宴席,將姑娘們全都請來。
蕭元嘉提出一個餿主意,“不如我直接和姑娘們比試武藝!”
“荒唐!”
蕭逸率先呵斥。
“這是宴席,請人上門做客。你和姑娘們比武藝,成何體統。”
燕云歌抿唇一笑,“雖說不能比試武藝,但可以人為制造一些意外情況,考察一下姑娘們的應急能力,臨場反應。而且,緊急情況下,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和人品。”
“母親英明!這場宴席,全憑母親安排。”
于是乎……
宴請這一天,皇太后府上來了‘刺客’,以及‘黑心嬤嬤’。
意外是一場接著一場。
先是潑了水,灑了茶……
之后出現門窗被鎖,刺客登門……
場面那是雞飛狗跳,啊啊亂叫。
太上皇調侃道:“真是比打仗還熱鬧。這些姑娘嗓門可真大,老夫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。”
皇太后蕭氏笑瞇瞇的,看起來精神還不錯,但頭發已經全白。
她老了!
一場風寒,讓她的身體迅速衰弱,肉眼可見的衰老。
夫妻兩人每天見面,少了爭吵,多了平靜。
說著過去的種種,零碎的記憶,都是他們的快樂。
她笑著說道:“云歌鬼主意多,本宮唯一擔心,這些姑娘被折騰狠了,起了畏懼之心,不愿意嫁給元嘉。”
“你且放心,想嫁給元嘉的姑娘,從這里一直能排到城門外。元嘉長得好看,姑娘們就喜歡長得好看的兒郎。你瞧瞧嘉寧不不小了吧,結果找男人還不是看臉。哼!”
說起這個,真是滿肚子怨念。
就算他親手將嘉寧嫁出去,也無法改變他對崔玉不滿。
他就是不喜歡文弱書生。
男人嘛,就該威武雄壯。
蕭氏滿心歡樂,“嘉寧嫁給崔玉才好,夫妻和睦,凡事有商有量。誰都像你似的,這日子是沒法過了。”
“老夫也不差。當年想嫁給老夫的女人,可以繞幽州一圈。”
這牛皮都吹上天了。
蕭氏哈哈一笑,“想嫁給你的女人,有沒有十個,都是個問題。”
燕守戰不服氣啊,“你也太小看老夫。老夫年輕那會,不僅威武,而且模樣也極為俊俏。你不也心動了嘛。”
呸!
“分明是歪瓜裂棗!”
蕭氏堅決不承認燕守戰長得好看。
燕守戰指著她,“你啊你,就是口是心非。”
談話的氣氛很好,卻沒想到蕭氏很突然地就睡了過去。
最近,常出現類似的情況。
說著話正高興,人就睡著了。
“老太婆?老太婆你長得丑,你醒醒。說你長得丑都不醒,看來是真睡著到了。”
燕守戰當仁不讓,抱起蕭氏回臥房。
這人啊,一老,身體就縮水。
“怎的這么輕?抱起來沒二兩肉。”
將蕭氏放在床上,給她蓋好被褥,他就忍不住嘆一聲。
外面的熱鬧,他已經沒興致關心。
蕭元嘉的婚事,終歸會有結果。
唯有眼前人!
他握握她的手,真的就只剩下皮包骨頭,瘦得嚇人。
他輕聲說道:“你天天這么睡,就怕你一睡不醒,連句遺言都沒留下。你說你,平日里那么注重保養,怎么生個病,人就不行了!”
哎!
人生無常。
等到蕭氏一覺醒來,蕭元嘉的婚事也已經初步確定。
他選中了心目中的姑娘,平野侯薛家的姑娘,薛薇薇。
名字很溫柔,人也長得溫柔,但做人處事那可是一點都不溫柔。
蕭元嘉當場就拍板,“她就是我想要的姑娘。”
怎么辦?
定下來吧!
指婚之前,燕云歌還特意召見了姑娘的父母,以及姑娘本人。
透露了一些對于二公子蕭元嘉未來的安排。
畢竟事關姑娘的終身,總不能全都瞞在鼓里,那太無良。
好歹也要讓姑娘知道將來她有可能面臨的困難,是否能吃苦,能不能接受不太安穩的生活。
平野侯薛家并非賣閨女的人家。
還是很慎重的考慮了幾天,才同意了這門親事。
燕云歌大喜過望,當天下旨賜婚,婚期就定在今年冬月,有點趕時間。
婚事一定,蕭元嘉就感慨道:“我也是即將成親的男人。”
他的加冠禮,將在成親之前舉辦。
屆時,蕭逸會親自替他加冠。
一旦加冠,也就是說他成年了。
身為成年男人,就要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。
心情也會變得不一樣。
孩子們的婚事,都趕著時間定下來。
還剩下老光棍廢帝蕭焱。
燕守戰走不開,于是派杜先生去一趟山溝溝。
“你和蕭立人好生談談。讓他趕緊解決終身大事,該成親就成親。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姑娘,提前納個妾也行。總之,別耽誤了。”
杜先生應下此事,又悄聲問道:“皇太后真的快不行了嗎?”
燕守戰很不耐煩,“這種事情根本說不準。有可能七八年,也有可能七八個月,甚至七八天。”
活到他這個年紀,見證過太多的生老病死。
很多老人,就是到了年紀,到了時間,看著沒病沒痛,卻突然間就離開了。
對于蕭氏,他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。
……
蕭氏等到了蕭元嘉的婚禮,喝了外孫媳婦茶,心情美滋滋。
時間進入開皇九年臘月。
這一日,燕守戰和蕭氏,這對老夫老妻,照常閑聊家常。
天冷,就躲在房里,燒著地龍,吃著水果,生活也挺美。
燕守戰和蕭氏一起猜大皇子妃肚子里懷的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,為此還爭論起來。
吵著吵著,燕守戰不耐煩,干脆認輸。
蕭氏一臉樂呵呵,笑得極為開心。
能贏燕守戰,別管怎么贏的,她就能高興一天。
瞧著她笑,他也笑起來。
“你這人,就跟小孩子脾氣一樣,非得老夫讓著你才高興。也就是老夫大度,換做其他人,都不愛搭理你。”
他等著她反駁,以為她會像過去一樣出言嘲諷他。
卻沒能等到她的聲音。
“喂,你又睡著了嗎?”
他上前碰碰她,真要睡著了,就抱著她去床上。
誰料想,一碰,她的身體竟然緩緩倒下。
太上皇燕守戰,這輩子征戰沙場,看慣生死,泰山崩于前臉色都不變一下。
就這樣一個男人,這一刻,他卻慌了。
慌得臉色發白,手指發抖,眼皮一個勁地跳。
“喂,老太婆,你可別嚇唬我!我可不是被人嚇大的。”
他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。
她的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容,嘴角微微上翹。
真是個漂亮的老太太。
可是,她沒動靜。
她的身體沒依靠就會往地上倒下去。
燕守戰突然“哇”的一聲哭出來。
他邊哭著邊怒吼:“老夫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,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,你對得起誰啊?你說說看,你對得起誰?天底下最狠心的人就是你啊!”
伺候的下人聽到動靜,趕緊跑進屋來。
看見這場面,都嚇懵了。
杜先生也聽見了動靜,他心頭一驚,“皇太后她……”
太上皇燕守戰泣不成聲,一直抱著皇太后,怒罵著,訴說著。
杜先生心頭砰砰砰亂跳。
此時此刻,太上皇心中唯有皇太后,他得頂起來。
“快去二圣宮傳信,說,說,說皇太后薨逝!”
祝龍騰
偏心眼****** 二月,乍暖還寒!
蕭逸沒死,他活得好好的。
要殺他的人,從金吾衛排到城門口,一波接一波,連綿不絕,無一例外全都鎩羽而歸。
不得不讓人感慨一句命大!
大中午,獄卒提著食盒,給命大的蕭逸送餐。
兩葷兩素兩碗飯,外加一壺燒酒。
是他昨天點的餐。
他想吃什么,只要說一聲,金吾衛基本滿足他。
詔獄深處,單間牢房,有桌有椅有床有凳,被褥衣衫,起居用品,一應俱全。
還有一口小小的天窗,透著陽光。
獄卒從鑰匙串里面準確無誤找到這間牢房的鑰匙,開鎖,推開牢門。
“六公子,你的午飯。”
正在看書的蕭逸回頭,看著獄卒,咧嘴一笑,“花雕!”
“六公子厲害,酒壺未開就聞到是花雕。”
獄卒和他熟了,說話變得隨便。偶爾,還能開幾句玩笑。
蕭逸放下書,招呼道“來來來,一起吃。”
獄卒心動,卻拒絕,“多謝六公子抬舉,喝一杯就成,萬萬不敢和六公子一起用餐。”
“有何不可!正是飯點,你還沒吃吧。”
“要是讓上峰知道小的和公子一起用餐,怕是要挨鞭子。不行,不行,公子可不能害我。”
“嘿,叫你用餐,倒成了本公子害你。罷了,本公子不留你。喝一杯,你趕緊走。”
“多謝六公子。”
陳年花雕,味道夠勁。
獄卒一口一杯,喉嚨火辣辣,上頭,正宗!
今兒值了!
蕭逸吃著酒菜,裝似隨意地問道“外面可有新消息?”
獄卒嘿嘿一笑,說道“還是老樣子,朝廷天天吵吵鬧鬧,御史跟瘋狗似的彈劾平武侯石溫。陶家催著咱們金吾衛辦案,要治公子死罪!”
蕭逸挑眉,面帶譏諷,“來京城之前,都說陶家深不可測。卻讓本公子一刀子試出了深淺。陶家派刺客殺不死本公子,只能給你們金吾衛施壓。委屈你們了。等本公子出去后,請你們喝酒。”
“那敢情好!承蒙六公子不嫌棄,小的就等著喝你的酒。”
蕭逸隨手扔了一塊銀子給獄卒。
獄卒大喜過望,掂一掂分量,少說得有半兩重。
這年頭,金銀貴重。
半兩銀子,老值錢。
獄卒笑道“多謝六公子打賞!還是六公子出手大方。”
蕭逸笑了笑,“要是平武侯府的人到了京城,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本公子。”
“公子放心,小的安排了家中兒郎盯著平武侯設在京城的府邸。一有動靜,立馬就能知道。”
獄卒離去。
蕭逸自斟自飲。
算算時間,他刺殺陶二老爺的消息,應該傳遍了全天下。
只要不笨,各方勢力就該趁機動起來。
就算不插手京城一畝三分地的事情,也該派人到京城盯著局面,以便掌握第一手訊息。
石家,凌家,燕家……
想到燕家,蕭逸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那個模樣標志的小啞女燕云歌。
嘖……
蕭逸甩甩頭。
不能想,不能想。
那死丫頭渾身是刺!
……
筑陽縣主府。
燕守戰來信,剛送到蕭氏手中。
蕭逸刺殺陶二老爺,事發當天,蕭氏就派人將消息送回了上谷郡燕家。
快馬加鞭,一來一回,一個來月的時間,燕守戰的回信到了。
在信里面,燕守戰表達了對此事的關注。
為了證明他對此事的重視,他做出一個重大決定,將長子燕云權派到京城。
路上順利的話,二月下旬,燕云權就能到京。
燕守戰還在信里面安撫蕭氏,派燕云權到京城,不是不信任她,而是特意為她著想,讓燕云權替她跑腿分憂。
女人家出門辦事,畢竟不是那么方便。
有些場合,男人出面更合適。
看完信件,蕭氏呵呵冷笑。
“放他娘的狗屁!”
燕守戰是越來越不要臉。
什么替她著想,為她分擔,都是虛言。
根本原因,是讓燕云權到京城摘桃子,接手她的人脈關系,為燕云權創造機會積攢人脈。
一旦燕云權有了京城的人脈關系,將來行事,完全可以甩開蕭氏,自行其是。
打的一手好算盤!
燕云歌看著信件內容,更是連翻白眼。
她義憤填膺,奮筆疾書,“老男人越發不要臉,揍他!”
蕭氏看清楚紙板上的內容,嘴角抽抽。
燕守戰光榮獲得“老男人”稱號,令人喜聞樂見。
她端著茶杯,不急不緩地說道“你父親隔著京城上千里遠,揍他的事情將來再說。燕云權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,很顯然你父親玩了一手先斬后奏的把戲,令我們無法拒絕。理所當然,燕云權到了京城,要住進縣主府。
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,府中客人來來往往,他身為男子,出面招呼天經地義。就算我攔著,他也能鉆空子結識人脈。靠著你父親對他的重視,各路人馬多多少少會給他一個面子。加上燕云權本身會做人,做事滴水不漏,八面玲瓏,他還真有機會在京城打開一番局面。”
燕云歌提筆問道“母親打算怎么做?可要派人半路截殺燕云權?”
蕭氏眉眼抽搐,有點心塞。
她說道“犯不著半路截殺燕云權。他要來,既然攔不住,不如大大方方敞開門歡迎他。”
燕云琪蹙眉,“母親之前那么辛苦,好不容易打開京城的局面,重新和過去的人脈關系聯系上,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燕云權摘果子?父親著實偏心,有什么好處,都想著大哥。他就不怕四妹妹半夜宰了燕云權。”
蕭氏清淡一笑,“你們父親又不是第一天偏心。”
啪!
燕云歌拍桌子。
她寫道“燕云權要來便來,能在京城攢下人脈,那是他的本事。但是想要直接摘桃子,妄想!母親,女兒知道哪里有宅院出售,價錢也不貴。不如買一棟宅院,叫燕云權住進去。他想近水樓臺先得月,也得看看他有沒有本事住進來。”
燕云琪連連點頭,她贊同四妹妹的想法,不能讓燕云權住進來。
蕭氏琢磨了一下,“買棟宅子,可行!此事,云歌負責。”
燕云歌喜笑顏開,比劃著雙手,‘母親放心,我定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。’
……
買宅子簡單。
只要有錢,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。
錢花了,宅子到手。
燕云歌心頭憋著氣,給燕守戰去了一封信,派人快馬加鞭送回去。
不到半月,信件送到燕守戰手中。
燕守戰看了信件內容,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。
“死丫頭,目無尊長!”
“無法無天!”
“豈有此理!”
“荒謬透頂!”
“欠揍!”
“竟然罵本侯渣男,不干人事,本侯非打斷她的腿不可。”
太特么氣人!
燕云歌氣人的本事,比她打人的本事還要強三分。
燕守戰被氣得心口發痛。
就連朝廷御史彈劾他,所用言辭都沒這么氣人。
“本侯怎么養了這么一個不知好歹的閨女!”
啊啊啊……
燕守戰氣了三天,心頭那口郁氣才勉強壓了下去。
他后悔了。
后悔讓燕云歌去京城。
“只會惹是生非,離得遠,打又不能打,氣煞人也!”
“上次打砸了成陽公主府,這回又會干出什么事?”
燕守戰愁啊!
再一次確信,將大郎燕云權派往京城,是一個極為明智的決定。
然而,側夫人陳氏不樂意。
她怕!
怕蕭氏會對寶貝兒子下毒手。
奈何,侯爺的決定,無人能改。
陳氏只能眼巴巴目送大兒子離去,心里苦啊!
燕守戰為了安撫她,賞了不少名貴物件,金銀玉器。
側夫人陳氏見到成堆的禮物,總算破涕為笑。
三姑娘燕云芝嘀咕道“還是娘親厲害!娘親一哭,就有大筆金銀入賬。”
側夫人陳氏眼一瞪,說的是人話嗎?
三姑娘燕云芝嘟嘴,心頭不高興。她也想去京城,娘親卻死活不答應。
陳氏知她心頭想法,“死丫頭,說了多少回,你怎么就不明白。你一個姑娘家,你跟著去京城,就不怕夫人轉手將你打發給破落戶。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。”
燕云芝不服氣,“有大哥在,夫人想要打發我,也得問問大哥的意見。再說了,我就不信大哥會眼睜睜看著我被打發到破落戶人家。”
“你懂個屁!你大哥初到京城,地盤都沒踩熟,誰家是誰家都沒弄清楚,夫人真要將你打發給破落戶,你大哥哪里分得清楚。等你大哥踩熟了地盤,攢了人脈,你再去京城也不遲。”
燕云芝一聽,大喜過望,“我真的能去京城?”
陳氏說道“要去也是明年。”
“明年就明年,我不急。”燕云芝喜笑顏開,太好了,她終于有機會去京城見識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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恭祝大家中秋團圓,美滿
8.。.8.
戰錘愛好者
我為世界開大道****** 9月1日,太上道院。
一大早,一百零八名學員就匯聚到仙法堂前的操場上,按照乾、坎、艮、震、巽、離、坤、兌八院排列。
都穿著統一的淺藍色道袍。
周世洪等六人身穿灰色道袍,在前排就坐,他們都是太上道院的執事長老,主要負責太上道院的招生、后勤、行政、巡查等事務。
太上道院的運作其實非常簡單。
既沒有固定的課程表,也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。
一切都以學員自修為主。
因著《洪荒》的存在,這些學員有一大半都拜入各大修真宗門,都有著各自的師門傳承。
太上道院有能力教他們的,估摸也只有秦墨一人。
9點整。
秦墨憑空出現在高臺之上,無聲無息。
“……”
剛才還有著嘈雜的人群,瞬間安靜下來,一個個既好奇,又敬畏。
普通人看秦墨,或許沒什么感覺。
但是,
作為修士,再去觀察秦墨,就算秦墨已經刻意收斂了氣息,但煉虛期大佬的無上威壓,仍舊讓人心生敬畏。
那是碾壓級的存在。
真的是隨便動根手指,就能將他們碾死。
惹不起,惹不起.....
當然了,
人群中也不乏犯花癡的小女修,親眼目睹廉貞星君的神仙顏值,一個個驚為天人,簡直就是頂級小奶狗。
純純的.....
就連一干男修也被廉貞星君的氣場鎮住,竟出奇的生不出一絲嫉妒之心。
好像,
廉貞星君就該這么優秀.....
高臺之上,秦墨目光平靜,內心卻有些小激動,如此之多的天才匯聚在一起,實在太過耀眼。
哪怕是神宵派,都從未有過這等盛況。
看上去有些寒酸的太上道院,剛剛草創,就匯聚了本方世界之氣運,集中了本方世界的所有天驕。
說出去,
怕是都沒人相信。
秦墨穩住心神,開始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演講。
“眾位學員,我是秦墨。”
“拜見山主!”
在白樺帶領下,一百零八位學員齊齊行弟子禮。
大家雖然都是現代人,但都接受了《洪荒》熏陶,慢慢撿起了被現代人遺棄的古典禮儀,一個個落落大方。
嗯,
生活要有儀式感。
“今天是太上道院開院典禮,既是開宗,自當明義。”秦墨聲音平緩,卻自帶一股魔力,讓人沉醉其中。
所有人都認真聽著。
大家也很想知道,華夏創立太上道院,到底何為,費了這么大工夫,耗費了無數財力物力人力。
難道,只是將眾人簡單地召集到一起?
“但凡是人,便有根本。就算踏上仙途,有了莫測的法力,悠長的壽命,也不該忘本。華夏,就是我們的根,我們的本。
“我輩修士,在尋仙問道之際,也當肩負起守衛華夏,呵護華夏文明之職責,不求舍生忘死,但求問心無愧。
“這就是為什么要籌建太上道院,又為什么要將道院建在武夷山的原因所在。來這里,不是讓你們享福的,而是來扛起責任來的。”
全場寂靜。
很多人都若有所思。
這樣的話如果是別人來講,或許很假,很空,但出自秦墨之口,卻又是那么的有說服力。
讓人無法辯駁。
因為秦墨一路走來就是這么做的,一直踐行著作為一名修士,對華夏該有的職責。
無論是天樞的成立,還是對空間裂縫的防患,再到太上道院的建立....
但凡華夏有需要,秦墨都從未拒絕。
“數典忘祖,背棄華夏者,那便不配為人,更不配修仙。身為太上道院之山主,我在此鄭重立誓,膽敢有背叛華夏者,必定清理門戶,雖遠必誅。”
擲地有聲的話,狠狠敲擊在每一人的心頭。
也就在這一刻,很多人真真切切地意識到,一種叫做“家國責任、民族使命感”的東西,沉甸甸地壓在心頭。
不止是他們,
在各行各業,其實都有這樣的負重者,默默砥礪前行者。
修士自然也不能例外,
因著能力超遠,甚至應當承擔起更大的責任來。
這絕非秦墨在標榜什么。
事實上,在地仙大世界,各大宗門也都承擔著類似的職責,為當地王朝百姓斬妖除魔,護衛一方水土之安寧。
否則,
百姓憑什么對這些宗門心存敬畏?
沒了凡俗支撐,那不管是多大的宗門,也是無根之木,無源之水。
注定無法長久。
上古封神之戰,為何各大教派要拼命爭奪人族氣運?
原因便也在此了。
“我的話講完了。”
一番慷慨之言,難得的,讓秦墨也有些心神激蕩。
臺下的學員們就更不得了,
一個個激動的面紅耳赤,氣血翻騰,頭顱高昂。
“謹遵山主訓誡!”
在場所有人,包括周世洪等一干執事長老,齊齊躬身行禮。
秦墨的這一番開宗明義之言,未來,不僅成為太上道院立院之根本,更是被復制到華夏各級道院,層層傳播。
也就是從這一刻起,修士的使命感鐫刻進華夏修士的骨子里,流淌進華夏修士的血液里。
代代相傳,生生不息。
由此,衍生出一條有別于其他修仙文明的華夏修仙文明。
為諸天所敬仰。
…………
人群之中,周世洪都難得心情激蕩。
他直感沒有選錯人。
秦墨,
果然是天命所歸,注定要撐起華夏之脊梁。
秦墨卻面無表情,
他只希望,這只是一個全新的開始。
“作為山主,我負有教導之責,每半年開講一次。今天就是第一次講道。”
現場再次安靜下來。
如果說,秦墨前面的一番話是訓誡,是警示,是大棒,那么現在就是實打實的收獲,是胡蘿卜。
能夠親自聆聽一位煉虛期強者講道,是多少人求不來的機緣。
就算是峨嵋弟子,
因著妙一真人轉世,也都無緣得聞大道。
第一次講道,秦墨沒講具體的修行法門,而是選了一個很高端的課題——何為道,什么又是長生?
這不是秦墨裝嗶,故弄玄虛。
前世,
神宵派每一次招收新弟子,天仙掌教都會有這么一次講道。
秦墨有幸聆聽過一次,當真是獲益終生,從一開始,就為他修道立下了一個穩固的基點。
未來的一切修行,都是圍繞著這一個基點展開。
只是每一次,
對那基點的領悟都會更深一層,繼而形成自己的大道感悟。
秦墨自然比不上天仙大佬,但也不介意“班門弄斧”一次,將他對大道的領悟,原原本本地講述出來。
能領悟多少,就看這些學員的悟性與機緣了。
“道者,無形,無質,卻又無所遁。它是道理、道德、道義,是一切有形無形的化身,是天地運轉之機理,是萬事萬物之總綱。”
“它璀璨如星河,又卑賤如塵埃。”
“它滋養萬物,卻又冷酷無情。”
“它是水,是風,是云,是雨,無所不在,又無處可在。”
“……”
隨著秦墨講道,異變突生,整個天柱峰大放光明,霞光瑞氣千條。
一陣陣仙音清唱在山頂響起,
那是來自冥冥之中的虛無之處。
黑白色的光點、玄黃的光點憑空出現,好像一只只螢火蟲般,飛舞在秦墨頭頂,往秦墨掌中落下。
行教化天下之事,是為道德。
秦墨替本方世界宣講大道,則有功德加身。
受道德之氣和功德之氣的影響,天柱峰頂的樹木慢慢抽枝發芽,地上的靈花、野花們,也都紛紛綻放。
這還不止。
隨著秦墨講道繼續,天空中突然有靈雨降下。
滋潤萬物。
更有一朵朵碗口大氣運所結瓊花,無聲無息,如雨飄落。
整個天柱峰變成了仙花的海洋,流光溢彩。
仿佛人間仙境。
靈雨、瓊花紛紛而落,眾學員卻都渾然不覺,完全沉浸在秦墨所講之大道之中,無物無我,超脫于外。
一朵朵瓊花,無聲無息地融入眾人識海之中。
有多有少,
以白樺獲得最多,幾乎占了小一成。
這是天地氣運加身。
悄然之間,天道已經為這一方世界選定了氣運之子,一個個修為在無聲無息之中,就開始悄然突破。
煉氣者筑基,
筑基者結丹,
結丹者修為更進一步,至少都突破了一個小境界。
白樺更是從結丹初期,一躍邁入結丹圓滿之境,只等聽道結束,便可以閉關潛修,以期突破元嬰之境。
“今天的講道,就到此為止。”秦墨說。
眾人紛紛驚醒,這才察覺到了天地異象,一個個目瞪口呆,更有人感知到修為突破,臉上都是呆滯神情。
“?????”
秦墨見了,沉聲說道:“此乃天道回饋,還不就地潛修。”
“是!”
眾人這才驚覺,一個個在原地盤膝而坐,很快進入定中。
就在這時,
隨著秦墨講道結束,天地出現更大的異象。
靈雨嘩啦啦而下,無聲無息之中,融入天柱峰的山川草木之中,將此地變成真正的洞天福地,靈氣濃郁。
一株尋常野草,轉瞬之間就進化為靈草。
一條小蛇,
眨眼就進化為九品妖獸。
尋常之土壤,很快就進化為靈氣濃郁的靈田。
于此同時,更多、更大的瓊花紛紛落下,融入在場學子的心神之中,助他們鞏固修為,領悟大道真諦。
一個個心馳神遙。
轟隆隆~~~
一道水桶粗細的玄黃之氣,于虛無之中降下,直奔秦墨而來。
這是天道對秦墨的回饋。
秦墨心思一動,召出九天玄剎塔,將這一道珍貴無比的玄黃之氣承接而下,并未選擇融入元神,以增長修為。
《神宵真法》未來走的是毀滅大道,跟道德、功德什么的都不相干。
貿然吸收,
于修行無益。
倒不如用這些珍貴的玄黃之氣,來促進九天玄剎塔的進化。
墨心散人
相親遇到好兒郎****** ,
秋高氣爽!
特別適合野釣。
燕云歌卻跟隨母親蕭氏,出門相親。
真是……
嚶嚶嚶!
好想哭!
蕭氏提醒她,“一會見了人,要保持笑容。不要板著臉,兇巴巴的,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。”
“哦!”
燕云歌一臉生無可戀。
大好時光,竟然去相親,太浪費。
今日相親的對象是竇家,也算是當今天下有數的大家族。
竇家還做過外戚,太宗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就出自竇家。
竇家也是外戚當中,少有的不被詬病,全身而退的一家。
可謂是底蘊深厚,同時又了解宗室情況的一個家族。
燕云歌不由得好奇,“竇家怎么愿意和我們燕家結親?母親可別哄騙對方。”
蕭氏輕聲呵斥道:“又在胡說八道!什么叫做哄騙,雙方接觸之前,都對彼此的情況有過了解。我和竇夫人還提前見了面,彼此都挺滿意。現在就只剩下你們兩個年輕人相看,若是沒問題,這門婚事就可以定下來。”
燕云歌很好奇,“我這情況,竇家不嫌棄?”
“干什么嫌棄你?竇家是見過世面的家族,常年和皇室宗親打交道,比你行事更荒唐的人他們見得多了。本宮不妨告訴你,竇家對你滿意極了。只要你和竇家郎君看順了眼,這門婚事準成。”
蕭氏一臉興高采烈的模樣,似乎婚事已經能定下來。
燕云歌:“……”
這么說,她快要出嫁了嗎?
蕭氏突然問她,“你不會故意挑剔對方吧!”
燕云歌連連搖頭,“母親為了我的婚事,可謂是操碎了心,無論如何,我也要嫁出去。”
竇家郎君,她貌似見過兩面,沒太深印象,只記得一個模糊的外表。
馬車到了竇家,在二門下車。
竇夫人親自在二門迎接,頗為隆重。
由此可見,竇家對她的確很滿意,否則犯不著如此隆重。
到了花廳,分賓主坐下。
竇夫人一直樂呵呵,拉著燕云歌的手,問些平常話。
比如喜歡什么,平日里做些什么消遣……
燕云歌也沒哄騙,實話實說,她平日里沒事就釣魚,郡主府,平親王府養著的魚,早就被她禍害了好幾茬。
女紅,是真的不會。
詩詞歌賦,倒是略有涉獵,還有點心得。
隔幾個月,總要去一趟富貴山莊,親自視察一番,否則她不放心,下面的管事也不放心。
竇夫人聽著她有一說一,竟然沒生氣,反而哈哈大笑,“甚好,甚好!”
咦?
不愧是見多識廣的竇家,連她這樣不遵循規矩的野丫頭,也能接受嗎?
竇夫人樂道:“我家三郎,是個沉悶的性子,同你倒是相得益彰。來人,去將三公子請來。”
燕云歌很好奇,自己的相親對象又是什么態度。
沒多久,竇三郎被請到花廳。
是個俊俏郎君,高高瘦瘦,斯斯文文,看著像個讀書人。
嘴唇有些發紫,莫非身體不太好?
燕云歌朝母親蕭氏看去。
蕭氏沖她點點頭,“回去再說!”
“三郎,快來拜見郡主娘娘!旁邊那位,就是我同你提起過的燕四姑娘。”
竇三郎眉眼舒展,含蓄一笑,躬身行禮,“學生拜見郡主娘娘!見過燕四姑娘!”
“你在太學讀書?”蕭氏是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滿意。
竇三郎點頭,“學生愚鈍,在太學讀書三載,還不曾讀出名堂來。”
蕭氏笑瞇瞇的,“年輕人謙虛,是美德。卻也不能過分謙虛!本宮早就聽人說,你在太學,名列前茅,諸多大儒都對你青睞有加。”
“郡主娘娘謬贊!或許是看在我姓竇的份上,諸位先生才肯稍加褒獎一二。”
哈哈哈……
這話成功逗笑了蕭氏。
懂得自嘲的小伙子,不錯。
蕭氏同竇夫人相談甚歡。
燕云歌同竇三郎,各自坐在長輩身邊,相顧無言,彼此偷偷互相打量。
兩位長輩,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然后,就聽見竇夫人輕咳一聲,“三郎,燕四姑娘喜歡垂釣,你可愿意作陪?我讓你八妹妹在涼亭準備著。”
竇三郎當即起身,“兒子愿意。不知燕四姑娘是否賞臉,可愿在竇家后湖中垂釣。”
“求之不得!”
蕭氏叮囑了燕云歌兩句,放心讓她離去。
離開花廳,天高云淡,連呼吸都暢通了許多。
竇三郎了然一笑,“里面有些氣悶,出來后,是不是好上許多。”
燕云歌點點頭,上下打量對方,比她高了快一個頭。
除了瘦了些,倒是挑不出別的毛病。
燕云歌盯著他的嘴唇看,嘴唇發紫,可不是吉兆。
竇三郎突然朗聲一笑,“你一定很好奇我是不是有病,大好年紀,嘴唇竟然發紫。”
燕云歌點頭,“原諒我的冒昧,我的確很好奇。”
竇三郎笑道:“好奇是應該的,你比其他姑娘大膽多了。不瞞你說,我也數次相親,姑娘們都很好奇我的身體情況,但你是第一個當面詢問的人。其他人都假裝不在意。”
“那是因為她們懂禮節,而我是個‘野丫頭’。”
“野丫頭挺好!說話不拘束,大家都能坦誠些。”
“那你能告訴我……”燕云歌指了指他的嘴唇。
竇三郎示意她邊走邊說,“我雖是太學學生,但也從小習武。去年鬧反賊,我隨南軍出征,是為歷練。在雙方短兵相接的時候,身中兩刀,好在撿回來一條命。今年以來,一直在調養身體。明年,應該能好起來。”
燕云歌神情有些古怪,卻沒作聲。
竇三郎顯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,“刀上有毒,所以身體一直沒能痊愈,如今還在喝藥。”
原來如此!
她就說嘛,如果只是刀傷,一個大小伙子,而且常年習武,沒道理養了快一年還是病懨懨的。
原來不僅中了兩刀,還中了毒。
“隨南軍出征的時候,你沒帶親兵侍衛嗎?”
“自然有親兵侍衛隨同保護。只是,當時場面太過混亂,雙方混戰在一起,又是晚上,所以……”
燕云歌點點頭,已然明白。
二人前往后湖垂釣。
竇家不愧是底蘊深厚的世家。
郡主府后花園挖的湖,真的只能算是個池塘。
包括平親王府的湖,在燕云歌的眼里,也只能算個池塘。
但是,竇家的后湖,是真的湖,不可思議地大。
特么的,這就是頂尖世家的奢華氣派。
涼亭就建在湖面上,需要穿過一條條長長的石板長廊,方能到達涼亭。
湖面上垂釣,頗為舒爽。
竇八姑娘,是個爽朗的姑娘,嘰嘰喳喳,挺能聊的。
燕云歌饒有興致聽她閑聊家常。
竇三郎則安安靜靜,始終面帶微笑。
既有讀書人的斯文,也有習武之人的精干。
一場相親,也算是賓主盡歡。
用過午餐,燕云歌跟隨母親蕭氏,乘坐馬車離開竇府。
……
“竇三郎可還好?能入你的眼嗎?”
蕭氏含笑詢問燕云歌。
燕云歌托著腮,想了想,說道:“初次接觸,印象還不錯。看得出來,他不討厭我這樣的人。”
“這么說,你看他也挺順眼?如此,本宮就替你將婚事定下來。”
“這么快?難道不再多接觸幾次?”
“若是你想多接觸幾次,改明兒本宮給竇夫人下帖子,約著她一起去白云寺燒香。”
因為郡主府沒有男主人,不好設宴款待竇家母子。
竇三郎上門做客,總得有個男主人出面招呼才合適。
所以,蕭氏才將見面地點,定在白云寺。
燕云歌想了想,“晚些時候吧!女兒認為,不要顯得太急切,半個月后,再約一起燒香。”
“都聽你的。這門婚事,是本宮精挑細選,各方面都按照你的要求,肯定能成。竇家人都很開明,能夠接受兒媳婦時常拋頭露面。竇三郎也不是迂腐之人!你和他一起,真正是郎才女貌,天生一對。”
燕云歌:“……”
暫時,她沒有任何想法。
……
蕭氏給竇夫人下帖子,相約半月后一起去白云寺燒香。
竇夫人欣然答應。
她也問過竇三郎的想法,對燕云歌印象如何。
竇三郎回答:“挺好!是個爽朗姑娘,并沒有外界傳言那般不堪。世人多半以訛傳訛,將人妖魔化。燕四姑娘,其實是個很有分寸的人,當然也是個不怕事的人。”
“這么說,你同意這門婚事?”
“筑陽郡主邀請半月后白云寺聚首,何不等到下次見面,多接觸接觸再做決定。”
“聽你的!”
兩邊家長,懷揣著希望,期待著下次的會面。
兩家相親的事情,自然瞞不過蕭逸。
紀先生替他著急啊,“公子再不努力,燕四姑娘就要嫁到竇家。老夫可是聽說了,竇夫人對燕四姑娘格外滿意。這一次,絕不會像仲書豪那次的情況,因父母反對婚事不成。而且,竇三郎也算是個年輕才俊,比公子會讀書。筑陽郡主就喜歡讀書人。”
蕭逸臉色都青了,他已經夠惱火,紀先生還在耳邊叨叨叨,各種刺激他。
“本公子要不要一刀宰了竇三郎。”
“萬萬不可!這個時候,竇三郎但凡出點意外,筑陽郡主都會聯想到公子頭上。到時候,公子真的是半點希望都沒有。”
蕭逸:“……”
,娶個媳婦怎么就這么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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